2017年的冬天,像無數(shù)個南方的冬天一樣寒冷。
如同我記事起的所有寒假一樣,我踏進書店,開啟了又一次冬日里書中的行走。
冬日的清晨,陽光并不耀眼,我徜徉于《飛鳥集》,賞那一片鮮活如夢的歲月沉淀而成的風(fēng)景:春日里流水靜靜淌過巖石澆灌草芽,夏天的飛鳥翅膀掠過水洗過的蔚藍(lán)天空,秋高氣爽之時黃葉兀自凋零……雖被寒冷困住雙腳,我卻隨著泰戈爾走過自然的四季。
獨坐家中,怎又能少了古詩詞的陪伴?翻開王國維的人間詞話,我隨宋祁看那“綠柳煙外曉寒徑,紅杏枝頭春意鬧”之景,恍惚間聞到花草的芬芳青澀融進風(fēng)里,撫平心上褶皺;吟那秦觀的“霧失樓臺,月迷津渡”,便聽聞黃昏的杜鵑啼叫,天地間霧靄彌漫,卻有紅梅點綴;品一句“寒波澹澹起,飛鳥悠悠下”,閑適之感便油然而生,仿佛看到詩人長身玉立,負(fù)酒小酌……雖被寒冷困住雙腳,我卻隨著王國維踏過無數(shù)山河。
寒假里午后時光最是閑暇,書店的臺階之上,恰好有我的一席之地,我便一頭扎進小說的海洋:郝思嘉的綠眸透過戰(zhàn)爭的炮火顯得愈發(fā)璀璨,奧雷里亞諾上校將自己鎖在小作坊里反復(fù)熔鑄著小金魚;簡愛坐于燭光下?lián)崦茡p的面紗;渡邊徹坐于長椅手捧他最愛的《了不起的蓋茨比》細(xì)細(xì)品讀……雖被寒冷困住雙腳,我卻隨著小說家的腳步跨越光陰的旅程,行走在每個故事之間,尋尋覓覓,靜靜思索。
冬日里的夜晚被無限拉長,夜色落幕時,我最愛做之事,便是在溫暖的燈光下,打開散文集,讀過楊絳先生的家庭瑣事,細(xì)小卻溫馨;讀過《我與地壇》,看史鐵生的輪椅千百遍地碾碎了地壇林蔭道上成片的夕陽;讀過康·帕烏斯托夫斯基的《金薔薇》,感受文學(xué)作品如“粒粒金粉”般誕生;也讀過《沉默的大多數(shù)》,讓思想隨王小波行云流水般的筆觸漸漸發(fā)酵……雖被寒冷困住雙腳,我卻看著文學(xué)大家精心錘煉過的文字散發(fā)光輝,行走在情感與思維的交匯處,內(nèi)心涌起波瀾。
無奈冬日漫長,而寒假卻匆匆而過,所幸,在這場冬日的行走之中,我收獲良多,倒是實在沒有辜負(fù)寒冷困住雙腳呢。
常州市第一中學(xué) 高一(3)班 薄立寒